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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身相之粗細二分,有說先緣粗分,待彼堅固之後,再緣細分。自心亦覺粗分易於現起,故當先以粗分作所緣境。

這裡的「有說」指的可能是密續的說法。分別心不一定能把對境的樣子完全顯現出來,以緣佛身像而修為例,不必一開始就要求自己把佛身像的樣子,完全一五一十地顯現在分別心上。在最開始修時,若只能緣想出一頭、二手、雙足結跏趺坐的粗分佛身相,要暫時以此為滿足,就以這樣的佛身像為所緣而修,設法讓心穩固地安住其上。穩固之後,再稍微去觀察佛像的細節,例如在佛面上有這樣的眼、鼻等,讓所緣變得更細一點。

若不按照這個次第,在最初就觀修所緣境細分的行相,雖然一一細想會讓所緣境變得清楚,但初學者沒有能力讓心安住在這樣的所緣境上。所以,一開始只要有粗略的、大概的、團狀的模糊影像就好,就算不很清楚也沒關係,先設法讓心可以安住在這樣的所緣境上;等到心可以穩固地安住在粗分所緣上不會亂跑,再試著把這個所緣境弄得更清楚些,此即文中說的「先緣粗分,待彼堅固之後,再緣細分」。修定修到很好、很清楚時,所緣境的細節會很清晰,甚至連毛細孔都會非常清楚,就像親眼見到一般。但在開始時,要用很粗分的行相做為所緣境。

尤於真奢摩他未修成之前,如聖勇論師云「應於一所緣,堅固其意志,若轉多所緣,意為煩惱擾。」《道炬論》亦云「隨於一所緣,令意住善境。」不可多換異類所緣。若多換異類所緣修三摩地,反成修止之最大障礙故。

觀修佛身像可以累積很大的福德資糧,而且,隨著你對佛的身等功德思惟得愈多,就會對佛生起愈強的信心;一旦生起信心,便會生起想要跟他一樣的希求心,這種希求就是非常珍貴重要的菩提欲求。接著你會想,光想著自利根本不可能達成目標,要變得跟佛一樣,唯一的方法是利他,因而影響你想要利他的心。由此可知,以佛相為所緣修止有很多好處,就算沒有成辦奢摩他,也會使得心變得更穩定。

不過,以上這種修法,不適用於專修止的階段。專修止的時候,只能用單一的所緣修止,而且其他的善行也都要暫時放下。若你決定在現階段要全力修止,並打算完整地獲得修止的成就,連講經說法等事情都要暫停,更別說是更換所緣,這是根本不可以做的事。若你眼前並沒有打算要專心修止,而是為了集資糧、或是為了讓心變得更堅穩些而修,則你可以一面做別的善行,同時也在一天中撥時間修止;若你現階段以修止為主要目標,就不可以兼做別的事情,就算是善行也要暫時放下,否則很難修出結果來。別的不談,專修止的期間,連在座間也要憶念所緣,心的力道依舊要放在所緣境上。

總之,若經常更換所緣境,沒辦法修成止。文中接著列舉這種作法的根據,聖勇論師說:「應該選擇一個所緣,設法使心穩固地安住其上;若經常更換所緣,心會無法安住。」此外,《道燈論》也說:「雖然一般而言所緣境非常多,但是在修止的時候,應該選擇一個去修就好。」這些根據都說不應該更換所緣。

如是初得攝心所緣之量,謂先漸觀想頭部、雙手、身軀、二足,令其明顯,次於身之總體作意思惟。若粗支分於心現起,縱無光明,亦應知足,於彼持心。若不於彼知足持心,欲求明顯,更數觀想,縱使所緣略為明顯,非但不得堅固妙三摩地,反成得定之障礙。又彼所緣雖不甚顯,但於粗分持心,亦能速得妙三摩地。次令明顯,極易成故。此本智軍論師教授,極為重要。

你心裡觀想著:這是頭、這是雙臂、這是身體、這是雙足、這是坐姿…。這樣觀想幾次之後,心裡會顯現出所緣境的義共相。當義共相顯現時,你不用再那樣想,只要把心安住其上就好;否則,若繼續想著「這是頭、這是手…」,心又會開始去觀察,此時心就又動了。之前做的那些「這是頭、這是手」等觀察,是為了讓所緣境顯現出來;所緣境顯現了,就要把心安住其上。

若心可以粗略地顯現出所緣境,即便並不很清楚也沒關係,就要開始以這樣的所緣境去練習。例如,雖然理論上應該把心中顯現的佛視為真佛,但一開始做不到沒關係,即便顯現出來的只是一個很粗分的影像,都應先以此為滿足,不要想馬上要做得很好,應該設法讓心安住在已經觀想起來的所緣境上。

「若不於彼知足持心,欲求明顯,更數觀想,縱使所緣略為明顯,非但不得堅固妙三摩地,反成得定之障礙。」這段話的意思是,在初修時,若要求自己把所緣境清楚地觀想起來,就必須一再觀想。這樣做雖然的確有助於所緣境變得明顯,但會使你的心不易安住,反而成為得定的障礙。反之,若在所緣境僅有粗分顯現時就去練習,設法安住於這個境上,會較快得到住分。在住分稍微穩定一些時,再去思惟所緣境的細部相貌,此時所緣境就會更清楚些。

簡單講,就是不要急著把所緣境弄到很清楚。只要現起了所緣境,就算它並不清晰,就要先練習把心安住其上,反覆用這種方法練習。這種方法很重要,它是透過智軍論師傳下來的教授,也是初學者在最開始時一定要知道的事。先透過幾次逐步思惟「這是頭、手…」的方式,讓心中現起所緣境,一旦概略地現起所緣境,就不再做觀察修,不要再設法讓它變得更清晰,要先設法讓心可以安住在已有的所緣境上。

這裡講的觀察,跟我們平常講的觀察修是一樣的,它指的並不是思惟是非有無,例如觀察有沒有前後世等,而是針對已在心中顯現的內容,以佛相來說,隨著已經顯現的行相去想「這是佛的眼睛,這是佛的雙臂」,這樣就是在觀察了。由此可知,它與抉擇是非有無的觀察方法不一樣。這裡說的是,當內心已經顯現粗分的所緣境後,就不要再繼續觀察,針對內心已經顯現的所緣境,設法讓心不動地安住其上,不觀察、止住就好,此即所謂的「止住修」。以佛相為例,先去想一想佛的身像,讓他的行相在心中現起,接著就把心安住於其上。

不過,上述這些話,若你自己沒有真正做過,恐怕很難對這段話有概念;若你這樣去修過,講到「安住」二字,雖然你還做不到,但已經可以體會它到底指的是什麼意思。與修止相關的內容很多都是這樣,若你根本沒實修過,則別人再怎麼講,你還是不懂真正的意思;若有實修,雖然沒有修出結果,但你至少懂得那些文字到底在說什麼。所以,至少花幾天努力照著書上說的方法實修,你當然不可能在幾天之內就修出什麼結果,但在實修後再次把書拿出來讀,才會真正懂得書裡在講什麼。否則,你知道的只會是朦朧模糊的概念,無法準確地懂得真正的內容。

又緣總身時,若身一分明顯即緣彼分,若不明顯仍緣總身。若欲修黃色而現紅色等顏色不定,若欲修坐像而現立像等形象不定,或欲修一尊而現二尊等數量不定,或欲修大像而現小像等形量不定,則不可隨轉。唯應以根本所緣為所緣境也。

「緣總身」的意思是在心中形成概略的粗分行相,有點團團的、一個頭、兩隻手、結跏跌坐,只要心中顯現出了這樣的行相,就讓心安住其上;若同時可以明顯地現起身體的某個部份,就以「整體模糊、部份清楚」的行相為所緣去修。例如整體的佛相粗略模糊,但是佛的手可以清楚顯現,就以「在總體模糊的基礎下,加上清楚的手」為所緣去修。若這清楚的手漸漸又變得模糊,就以本來已生起的粗分團狀的佛身像為所緣去修。

「若欲修黃色而現紅色等顏色不定,若欲修坐像而現立像等形象不定,或欲修一尊而現二尊等數量不定,或欲修大像而現小像等形量不定。」這段話的意思是,雖然你基本上沒有跑到其他的所緣境上,但是你本來打算修的佛身像是黃色,在修的時候卻現起紅色或其他顏色的身像,那時不要讓心跟隨這些顯現去想;同樣地,你本來打算修的佛身像的姿勢是結跏趺坐姿,但在修的時候卻現起站姿或走動的佛身像,此時不要讓心隨之而轉。就像這樣,無論數量、大小等,若出現與本來設定不合的顯現時,都不應該讓心跟著這些顯現去修,應該只隨著本來設定的所緣境行相去修。

若修密咒本尊瑜伽,本尊形相必須明顯,相未顯時,以多方便修令顯現。此中佛像若太難現,可於前說隨一所緣,或於真實見上攝持其心修三摩地,以此主要在修止故。

以本尊形相為所緣修止,若怎麼試都行不通,可以更換所緣無妨;但如果你以本尊行相為所緣修密咒本尊瑜伽,再難還是要繼續努力,不能更換所緣,因為若你換掉這個所緣,就無法繼續進行密乘的實修。若單純只是要修止,不一定要觀修佛相,所以,若努力了好幾天,依舊完全無法觀修起佛身像,可以更換所緣。

同樣地,在確認什麼是空性的情況下,也可以用空性為所緣修止,因為此處的重點是修止,無論用什麼所緣境都可以。在這個前提下,提到若以佛相為所緣境可以附帶產生很多好處,對此,若做得到當然很好,若做不到,發現自己無法以佛身相為所緣修止,但有能力用樹木為所緣修止,就可以用樹木為所緣去修。一旦修成了止,那時更換所緣而修就沒有關係了。

…出自:《2006略論止概說》第五講 2006.9.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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