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問:您現在仍有這種感覺嗎?

答:有!每當這種感覺很強烈時,心裡就會想著:「要看書!要再學習!」但我的身體沒辦法支持我這麼做。我常覺得自己很不足,很想再學《釋量論》與《中觀》,在這種心情中竟聽到別人說我很懂經論,有時感覺別人像是在開我玩笑。

因為沒有好好學習五大論,所以事實上我是個不太懂經論的人。但在三大寺學習期間,教我的老師清一色都是極好的師長;取得格西學位之後,我又有機會多次聽聞日宗仁波切、洛切仁波切、東滇仁波切等師長的開示;同時,聖座嘉瓦仁波切也在這段時期開始頻繁對大眾說法,我也因此有幸聽聞聖座的許多教示。在這些因緣下,我才有機會累積聽聞而再多懂得一點。

學習「動機」的不同,應該也會造成效果的殊異。由於受到策秋林寺師長的影響,我很重視「經論的學習必須與道次第結合」,當年送我進三大寺也是這位師長,他鼓勵我要好好學理路,而後透過理路學習五部大論。他總對我說:「實修的核心就是道次第,為了精純地理解道次第,一定要學五部大論。」因為他不斷耳提面命、在我心田播下「學經論是為了實修道次第」的種子,所以我在學五部大論時總是很自然地留意:「現在學的內容,如何有益於實修?在三士道中屬於哪一部份?在那一個階段可以加以實修?」雖然我經論懂的不多,但總會盡量把懂得的與實修結合。

因為偷懶以及生病等違緣,我並沒有去實修;但如果要實修應該會有得修。這就好比眼前有兩個失業的人,一個毫無工作能力,而另一個則是有工作能力,但暫時不想工作。雖然他們兩個都沒有工作,但就是不太一樣,後者如果有工作意願,是找得到工作的。以上我想說明的是:學習動機的不同,也會造成影響。

此外,由於對上師有信心而得到加持,這也是造成影響的可能因素。我剛進入中觀班時,遭遇了學習歷程中最糟的情況。當時我的理路才剛開始有點雛形,但健康卻出了狀況,而善知識也在那時相繼辭世,包括尼瑪杰千老師與耶謝圖老師,我因此失去非常重要的學習順緣,同時另一位教我經論的洛桑多傑老師也必須離開洛色林,到上密院擔任住持。由於這些善知識離我遠去,所以那時我不太有機會上課。相較於學習《現觀》時的狀態,我學《中觀》時的順緣顯然匱乏多了。

那時我身體的狀況很糟,讀書超過十五分鐘就會開始喘,為了延長讀書的時間,我會邊聽音樂邊讀書。可能是因為音樂可以轉移一點注意力,讓我不致於喘得太厲害,因此可以讀到半小時,超過就不行了。我把讀到的重點寫在紙上,帶到札倉開的旅館去。雖然是寺院經營的旅館,工作人員也都是出家人,但他們如果放音樂來聽,糾察師不會多說什麼,所以我就到那裡去聽音樂,如果有人來就跟他們聊天。在聽音樂與聊天的空檔,我就回想一下剛才半小時裡讀到的內容,如果身體的狀況允許,我就做一點思考。我學《中觀》時就是用這種方法讀書的。

在學習順緣很匱乏時,我用這種方法一點一滴地累積,也因為我沒有機會掌握廣泛的內容,只能把思考的重點都集中在關鍵處,也許是這個緣故,所以在辯經場上我不至於被辯到啞口無言,也有能力跟法友討論。當時我告訴其他同學自己其實沒有辦法讀書時,他們都不相信。

在我開始這樣讀《中觀》時,已經過世的善知識相繼到夢裡教導我,包括耶謝圖老師、貝瑪杰千老師、尼瑪杰千老師都到夢裡教我《中觀》。我對善知識有信心,而他們也為我祈願,雖然我《中觀》學得並不好,但比起《現觀》來說,我《中觀》反而學得比較好。學《現觀》時我非常努力,也背書、也辯經、也上課,就像之前講過的,當時我是全心全意地學《現觀》,但可能為當時了解得不夠充分,又因為沒有繼續再學、再複習,現在大部份都忘了。相較之下,《中觀》比較不容易忘記,而且也比較懂。但說真的,若從現實的條件看,我能把《中觀》學好的機會其實很低。

從這件事情,我得到以下的體會:「懂經論」這件事,應該不是光靠著讀書就可以的事。雖然沒辦法直接指出明確的理由,但我從心底深處感受到,過去正士夫會跟大家說要「集資、淨罪、向上師祈求」,應該是有道理的,而且我也覺得跟善知識的加持有關係。雖然我並不懂經論,但由於師長的加持,我似乎有懂得一點點的希望。

耶謝圖老師為人師長非常善巧,一開始他跟我說:「我略懂經典,你只要想著變得跟我一樣就可以了。等這個目標達成之後,你可以再把目標擴大些。」這番話在當時讓我生起了「我要像老師一樣」的心力。然而我怎麼可能變得跟耶謝圖老師一樣呢?這是根本達不到的目標啊!之前在第二堂課曾提過一位班丹札巴老師,他的證量非常高,我的程度連班丹老師的邊都沾不到,而班丹老師說:「我再怎麼學,連耶謝圖老師的邊都沾不到!」連班丹老師都達不到,我怎麼可能達到耶謝圖老師的程度呢?

無論你學得的有多深,總有可以再更深入之處。初學者在了解一些概念後,可能會覺得自己已經懂了。但在同樣的用詞下,仍有可以更深入探索的空間。

我還想到一件事情。有些人批評出家人不好,被批評的也包括在三大寺學習的出家人。當然,這不能怪那些出口批評的人,因為他們看到那些行為不檢的出家人,在商場上閒逛、聚集在大街上,或是去看電影等,所以才會出言批評。但事實上還有很多出家人專注於實修、學習,這些都是正面的典範,但外人卻不容易看見。

在我身處的環境裡,所有與我有往來的人都是很好的法友,這一定也對我有很大的影響。這些法友們不但精通經論,而且也都設法把懂得的經論與內心結合。身處在這樣的環境裡,即使自己再糟,也會受到他們正面的影響。無論過去在洛色林學習階段,或是現在身處的環境,我真的覺得身邊的人都很好。

以我現在所處的環境達蘭沙拉為例,我的哥哥,以及另一位偶爾會來找我的格西,他們兩位都是長年閉關的格西。此外還有在辯經學院任教的嘉措格西、洛桑達瓦格西,以及聖座的英文口譯多杰格西,他們都是我經常往來的法友。多杰格西非常傑出,不但精通經論,也具備了淵博的現代知識,而且也一直設法將所學與內心結合。由此可知,友伴也會對學習造成影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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