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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修心」簡單說,就是不傷害有情,要去利益有情。接下來講的這些觀點,在遮止害他與進行利他兩方面都可以結合而說。

一、從對境的有情來說

(一)把時間拉長

在打算去報復某人對你的傷害時,不要只想著眼前的這個他。即使只看這輩子,這個人從昨天到今天,其實已經有很多的變化,更何況談到前後世。不應該只考慮現在,要把時間拉長一點。你覺得他傷害了你,但這只是從「現在」這個時間點來講而已。設法讓自己的心打開,把時間軸拉長,想到昨天、前世、以後、來生,他並非任何時候都在傷害我。

把心打開、把時間拉長,讓自己站在更寬的視野去看他,可以降低我們被人傷害後引發的瞋心勢力。

(二)把範圍擴大

即使不談佛法,只就「公平」這個角度來講。他這一個人對我做了壞事,就算我有資格報復他、傷害他,但是,傷害我的人只有他,他的父母親友並沒有傷害我,我今天出手傷害他,使他陷入困境,他的父母親友就會跟著受累。就算我去報仇是正當的行為,但那些因此而受牽連的人呢?他們沒傷害我,我憑什麼傷害他們?想到這裡,我們內心那種恨不得對方受害的心,就會減弱些。

同樣的道理也可以用在利他的思惟上。雖然我目前能直接利益到的,只有眼前的這一個人,但是,當他變好時,他的父母就不擔心他、會很高興,他的親友都會開心。而且,透過他可以對其他人產生幫助,如此一來,雖然我直接幫助到的只有一個人,但透過眼前的這一個人,可以間接幫助到很多人。

(三)有情,是諸佛非常在意的人

我們不容易對有情生起悲心,就算能,頂多也只生得起一點點,尤其對那些傷害我們的人,根本生不起悲心。但是,如果你相信大悲心存在、大悲心是可以產生的,也相信諸佛菩薩的心續有大悲心,那麼,就算菩薩們只有在運用神通力的情況下才能看到有情,但諸佛卻是無時不刻現前觀視著有情,而且,他對有情的慈愛,勝過他對自己的。

因此,那個你最不喜歡、被你視為極壞的敵人,諸佛卻無時不刻地希望他能脫離一切困難,也無時不刻地在設法幫他解除困難、讓他快樂。

這是事實。對於這樣一個諸佛隨時觀視著、一心想幫助他離苦得樂的人,我們卻設法讓他不快樂。佛任何時候都在想著如何救他脫離困境,而你卻千方百計給他製造困難,這等於是在嘲弄佛陀、跟佛對立,不是嗎?而且你嘲弄的佛,不是一位、兩位,是一切諸佛。雖然表面上看來,這個人沒有什麼力量,傷害他,似乎沒什麼大不了,但事實上,傷害他等於是背叛諸佛菩薩。

再例如,我們跟某位母親的感情很好,她的孩子如果做了傷害我們的事,我們頂多會罵罵這孩子,不敢過度責罰讓孩子受傷。為什麼?因為,雖然很氣這個孩子,但我們會顧慮到孩子母親的心情,擔心若傷了這孩子,就會連帶傷了他母親的心,因此而有所顧忌。就算我們並不真心疼愛這孩子,但因為跟孩子母親感情好,為了讓她開心,所以我們會去幫助這個孩子。

同樣的,那個被我們視為極壞的人,佛陀對他的慈愛,超過對自己獨子的愛。所以你不可以去傷害他,若能反過來去利益他,將成為對一切諸佛真正的供養。

一般而言,對世間一切有情行布施,獲得的福德資糧遠不及對佛陀一點小小的供養。但是,如果你的想法是:「由於一切諸佛都對這個人非常慈愛,所以,若能利益這一位有情,不只此人獲益,還能讓一切諸佛歡喜。」用這種想法對這個有情行布施,所得的福德資糧遠勝於供養佛陀。因為,直接供養佛是物質的供養;但是,以這種想法對有情布施是修行供養,這才是真正能使諸佛聖心喜悅的供養。

佛陀說:「我在最初生起的菩提心,是為了成辦有情義利而生起;中間三大阿僧祇劫的時間裡,無數次捨棄生命的努力與辛苦,是為了一切有情而經歷;現在成就圓滿佛果、說法等的佛行事業,是為了一切有情而做。因此,傷害這些有情,等於是在傷害我;利益這些有情,等於是在利益我。」佛陀說的這些話,龍樹菩薩以偈誦造了《令有情歡喜》一文,收錄於《丹珠爾》中。

「造罪業,會投生於惡趣」這是事實,這事實來自因果之理。也就是說,雖然你不是直接被鬼卒帶去惡道,但由於「會投生惡趣」是事實,所以,這就跟造了罪業而被鬼卒帶到惡趣是很像的。反之,若造了善業會投生善趣,更有甚者,若懂得好好調整動機,所造的善業會帶你到佛地。換句話說,雖然造業後投生到哪裡去是基於業果道理,沒有某個具相的某人出來帶你投生到某處,但用虛擬的方式去想,它跟有某個人把我們帶到某處是很像的。

想一想,如果某人力氣很大,或是他背後有很大的勢力,我們敢不敢傷害他?不敢。但我們對於那些沒有力氣反抗的人,我們就敢,對不對?不過,不要看他表面上沒力氣的樣子,這不準。因為你傷害他,就一定會被帶到惡趣去,這樣一來,你看,他背後撐腰的勢力是很大的。同理,你去利益他的話,可以獲得增上生,若再加上良好的動機,還能一路走到佛地,可見這個人背後勢力很強大。

從另一方面說,一切有情背後都有佛菩薩在,所以,別光從他表面的樣子判斷要幫他還是害他。對他好,你會得到很大的好處;對他壞,後果很恐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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